9月11日,在越南访问的美国总统拜登参观了一座美国人被俘纪念碑,并献上鲜花。
这个纪念碑雕刻着一个举手投降的美国军人形象。这个军人就是曾两次竞选总统的共和党资深参议员麦凯恩。他曾作为一名飞行员参加越南战争,因受伤被俘。
纪念碑上写着:“1967 年 10 月 26 日,河内人民和武装部队在竹帛湖俘获了在安富发电站被击落的驾驶A-4飞机的美国海军航空兵中校约翰·西德尼·麦凯恩 。他的飞机是那天被击落的十架飞机之一。”
麦凯恩出生于军人家庭,他的祖父和父亲都为美国海军上将。2008年,麦凯恩在总统候选人提名演讲时说:“在我五岁时, 有一辆汽车停在我家门前。一名海军官员摇下车窗,对我父亲大喊,说日本人轰炸了珍珠港。此后四年我很少见过我的父亲。我爷爷也在同一场战争中竭尽全力,在回到家里的第二天就去世了。”
麦凯恩秉承家族的传统,也上了美国海军军官学校。毕业后,他成了一名海军飞行员,参加了越南战争。
1967年10月,麦凯恩在执行飞行任务时战机被击中,掉进了河内市的一个小湖里。他断了两条胳膊和一条腿,被北越游击队抓获,关在一间黑暗潮湿的牢房里。
在两位同牢的美国战俘细心照料下,麦凯恩脱离死亡威胁,活了下来。
麦凯恩被俘半年之后,他的父亲接任美国海军驻太平洋总司令。越南获知这个消息,便派国防部长来探望这个战俘。越方打算释放麦凯恩,作为谈判的一个筹码。
然而,麦凯恩拒绝了越方释放他的安排。因为双方交换战俘时,在美军战俘当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谁先进来谁先出去。麦凯恩向越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有比我先进来的弟兄没有获释,我就拒绝被释放!”
因为他的拒绝,麦凯恩在监狱里又关了四年,而且承受了更为残酷的折磨和刑罚。
为了摧毁麦凯恩的意志,除了严刑拷打,他还长期被单独关押,有时被双手反绑,度过一个个痛苦难熬的夜晚。
但在非人的虐待中,麦凯恩也感受到难得的安慰和力量。
北美华人作家临风先生曾在《最后的勇者》中提到这样一件事。
有一天夜晚,当麦凯恩被捆着双手,在床上痛苦难眠的时候,一个守卫悄悄进来,给他松绑。直到第二天清晨,那个守卫又悄悄进来,给他上绑,避免被他人发现。
两个月后的圣诞节,麦凯恩被容许在院子里呆上十分钟。那个守卫走了过来,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然后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过了一会儿,他把字迹擦掉,走了出去。
这件事是麦凯恩在监狱里所感受到的最受鼓舞的事。他说,不论多艰难,总有与你信念相同的人,对你关心的人,会把你扶起来,帮你度过那黑暗的日子。
1973年,被关了5年多的麦凯恩被越南释放。回国后,他先是经商,后来又进入政坛,成为一个对美国产生重要影响的政治家。
麦凯恩说:“如果看我的一生(监狱里的折磨),逻辑上我没有活下来的理由,因此我要将余生投入比自我更伟大的目标中。
麦凯恩在其政治生涯中,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推动美越关系正常化发展。他多次出访越南,会见北越老兵,为两国和解开辟道路。麦凯恩在访问越南的时候,还会带着同行的议员来参观麦凯恩被俘纪念碑。
1994年,麦凯恩和另一位越战老兵约翰·克里呼吁结束对越南的经济制裁,美国参议院批准了这一建议,为一年后两国关系正常化铺平了道路。
2018年8月25日,约翰·麦凯恩因脑肿瘤去世,享年81岁。麦凯恩去世的消息传到越南,很多越南民众去麦凯恩被俘纪念碑前献花悼念,其中有不少是当年参战的越南老兵。越南领导人称赞麦凯恩是帮助治疗战争创伤的人。
正是借着饶恕,麦凯恩不仅帮助别人治疗战争创伤,也给自己的创伤带来医治。
拜登这次访越期间,美国和越南升级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在越南为拜登举办的国宴上,拜登盛赞麦凯恩在战后两国关系发展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竹帛湖畔,麦凯恩被俘纪念碑静静的矗立在那里,见证了两个国家数十年来的风雨彩虹。
没有饶恕就没有未来。不论对于国家和个人,仇恨和对抗只能带来黑暗和灾难。只有放下仇恨,彼此饶恕,才能带来光明和盼望,才是人类唯一的出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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