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传媒的这篇《被困在白纸的人》,是最近几天纷至沓来的关于白纸运动周年的报道中,最打动我的一篇。社会运动的激情转瞬即逝,而参与者却被困在漫长而沉重的创伤经验中。久而久之,变成不可说。所有在极权国家成长起来的人都带着这样的创伤,有些创痛因为过于酷烈,渐渐地发生了“解离”(dissocaition),甚至是内化为生命的一部分,代代相传。这样的伤痕让我们互相猜疑、攻击与伤害。这种伤痕是双义的,社运参与者陷入创痛无法走出,整个社会则陷入在极权的阴影中无法挣脱。集权的阴影,逐渐内化在社会成员生命经验的内部,由此互相锁死。因此,比起那些慷慨激昂的宣言,我更爱低回徘徊的述说,使那些不可见的东西显现出来,有了一种治愈的力量。这既是治愈社运的参与者,也是想要治愈整个社会在极权体制下长期积累的心理阴影。包括习近平与暴力机器的构成者,也都需要这样的治愈。如王小帅的《闯入者》,韩国小说《鲭鱼》、Herta Müller的文学,都具有这样的治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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