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远的《明代国家权力结构及运营机制》看得真过瘾,太合我胃口了。我一直认为观念是流动的,无论皇帝还是官员都在制度之内,方志远在写这本书时就秉持了这样的态度来研究明朝的权力结构与运营机制,通过充足的史料,让读者从一个动态的角度,看到明朝国家权力是如何流动的,又是如何运营的。比如下面这段就总结的很棒:
就明代皇帝行使职能的四件事情祀天、视朝、面议、批答,在太祖、成祖、及仁、宣时期应该是统一的。尽管洪武中后期有翰林,春坊官 “平驳诸司奏启”,但只能视为一种“初审” 程序;而水乐、洪熙、宣德时内阁在 “御前”面议、批答,但并没有独立行使权力。这—时期的明代皇帝应该说都是 “事必躬亲”。
从宣德后期开始至正统、天顺,批答开始形成了内阁票拟与内监批红的局面;但祀天、视朝、面议却是一丝不苟,英宗和景泰帝的亲政,更主要体现在〝面议”这一环节。但这一时期己经为皇帝从 “事必躬亲〞到“垂拱而治”的过渡准备了条件,以成化开始,仅有的面议基本被取消,只剩下祀天、视朝以 “虚
应故事。”
嘉清中后期和万历时期,连祀天和视朝的“虚应故事〞也懶于理会,明代皇帝大抵上已经是“垂拱而治”了。
但各朝的特点却并不一样。成化、弘治、隆庆、天启是祀天、视朝但不面议、不批答、不亲政;嘉靖、万历大抵上不祀天、不视朝、不面议,但偶尔批答,偶尔亲政,甚至时时别出心裁地驳回内阁票拟,但国家事务的处理,仍然是内阁和司礼监代劳。
武宗正德帝和思宗崇祯帝可以说是两个特例。武宗可以风风火火去关外和蒙古人厮杀,也可以大张旗鼓下江南要和宁王宸濠拼命,但从本质上本说仍然是 “垂拱” 皇帝。
思宗于祀天、视朝、面议,批答,无不亲行,连李自成的 “伪诏”也说:“君非甚至黯,孤立而炀蔽恒生。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赂通宫府,朝端之威福日移。利擅宗绅,闾左之脂青殆尽。肆昊天聿穷乎仁爱,致兆民爰苦于襟灾。”但已是无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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