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制议会就是存在这种缺陷:一旦被多数党劫持,除了民众上街,再难又挽回余地。
不少人说一院制议会是基于政治成本考量,国家体量小,两院选举耗费国帑太大不值得。比利时、爱尔兰和乌拉圭人口和土地面积均小于台湾,但这三个国家就是两院制。
一院制最成功的小国之一丹麦其实经历过两院制向一院制转型。
一院制最成功的小国往往不是处于地缘政治斗争最激烈的地带,或者长期保持政治中立,纽西兰、冰岛和北欧国家就是这样,这种地理环境十分有利于和平建设民主制度。
表面看起来世界上最成功的民主国家大部分是一院制议会国家,实际上这些一院制议会国家依赖于其地理环境以及其在国际地缘政治中相对边缘化的角色。如果卷入猛烈的地缘政治冲突,这些国家的民主制度还经得起考验吗?
像台湾的情况就是如此。爱尔兰、比利时和乌拉圭都可以两院制,台湾更可以两院制。尤其爱尔兰在民主政治建设上比台湾还强,而且直追北欧这种世界拔尖水平。
台湾不适合一院制议会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台湾骑在东亚火药桶上,中国大陆渗透台湾、在台湾扶植代理人、挑起台湾政治动荡,在这种巨大外来威胁之下,台湾的一院制国会短板很明显:一旦执政党失去国会优势,朝小野大的局面就对施政造成严重障碍;一旦执政党占据国会优势和多数民意支持,又可能向威权政府演变。
台湾完全可以向丹麦学习,在民主转型初期(比如前五十年)用两院制奠定民主基础,转型成功稳定下来之后,再改成一院制议会也可以。
在世界上“完全民主”国家之列中,只有台湾和韩国是骑在火药桶上且受外来侵略威胁风险最高的国家。在这样凶险的环境中保持超高民主程度实属奇迹,但並不等于这样的民主奇迹是稳定可靠的。
台湾社会爆发社会运动的风险虽然不像韩国那么高,但也跟韩国存在相似的问题:不论是制衡国会,还是制衡总统,都有赖于公民社会反抗。
社会运动风险是不可测的,而且其成本恐怕不见得低于两院制国会。如再加上民主倒退的危险和强敌入侵的危险,实际上政治风险是很高的。如果抵御不住外来威胁,其政治成本就是民主政权遭到颠覆——这是一种灭顶之灾。
韩国和台湾民主制度成立还不到半个世纪就这样早熟,是不正常的。在这两个国家的制度设计中,都存在着不稳定因素,就像哑雷,你不知道它会不会爆或者会在什么时间爆。如果将来不小心爆开,你们怪这个怪那个,怪来怪去,反正就不会怪制度设计上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