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国的经济各方面都呈现出脱序的态势,又停止公布青年失业率,这都说明在经济社会领域,中国已经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中枢。但习近平仍然牢牢把握军队、武警、公安等强力部门。今年下半年,中国是否有可能发生戏剧性的「脆断」?多少年来一直有人宣传「中国崩溃论」,但中国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成长到今天一个如此庞大的经济体。这一次是否真的「狼来了」?
我推荐大家阅读王力雄的《大典》,这本2017年出版的长篇小说,不仅预测了习近平终生执政,还预测了中国的官僚体系凭空渲染出了一场致命疫情,层层加码,意图用高科技完全控制社会。书中甚至出现了在农村把女性拴起来生了八个孩子之类的细节。将这本小说与五年多来中国社会的发展相对照,有一种若合符节的感觉。这本书有点像是中国当代史的「推背图」。
但这种准确的预测能力,并不是建立在「听床师」的技艺上,也不是因为作者研究了易经八卦的学问。仅仅是因为王力雄对中国官僚机制各个层级的心理状态、信息流通、指令传达等等运行机制都了然于胸,对中国社会各阶层、各地域的情形都了如指掌,建立于现有的知识,再展开想象力,很容易推导出历史的演变与发展。中国社会一直是一个半封闭的体系,现在这种封闭性愈演愈烈,因此一定程度上是可预测的。要预测一个开放的体系就比较困难。
王力雄《大典》的后半本可能与未来中国情势的发展密切相关。这本书后半本预测了习近平在阅兵大典的排练式上被国家安全局局长用电子蜂刺杀。这种电子蜂原先是「疫情」时用来追捕流窜人员的工具。
中国有一个非常漫长的中央集权专制的历史。专制政体对于独裁者来说是一个漩涡,独裁者出于内心的恐惧,必须不断抓紧所有权力,处于二号位的人永远受到最多猜忌。在这一过程中,社会遭到极大破坏。独裁者必须利用特务来牵制其他政治中枢的人物,特务头子是名不见经传的,但却掌握不成比例的权力。
在现代,专制又与高科技相结合。但独裁者是不懂科技的,技术人员是不懂政治的工具人,当中需要一个接点,一个既懂政治又懂技术的人来承担专制者和技术团队的对接,王力雄认为这个衔接点是极权机器戏剧性崩坏的关键。如果处于这个位置的人发现自己不得不给独裁者背锅,那么他很可能会反戈一击。
小说的结尾,中国在没有任何公民政治参与的条件下直接民主化了。这是王力雄对中国的美好祝愿,也反映出他对中国的社会运动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因为中国的公民社会是几乎没有任何权力和能动性的,所有的政治权力都垄断在官僚体系当中,也因此只有官僚体系内部的失序才能带来社会的脆断和变革。
既然这本小说的前一半已经准确地预测了过去五年的历史,后一半无论如何值得认真对待。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学习王力雄对中国官僚体系、中国社会各个层次精确剖析的方法。
无论未来的历史会怎样发展,我们都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变革的时代中。历史正在临近关键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