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6月15日,克拉拉·玛格达琳·詹森在威斯康星州詹姆斯敦的一间小农舍里杀害了她的四个孩子:玛丽·克莱尔、弗雷德里克、约翰和西奥多。她清洁了他们的尸体,将他们安置在床上,然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丈夫保罗下班回家时发现整个家庭都死在各自小床上被子之下,在这必定是人类能遭受到最恐怖和创伤性经历之一。哲学中有一个概念被称为拥抱宿命(amor fati),即爱自己的命运。我们必须接受我们的生活是前人所有事情累积而成。你可能不会立刻就能说出你8位曾祖父母全部姓名,但当你照镜子时,看到的是代代相传的眼睛、鼻子、嘴唇等特征组合而成的面貌——虽有变化却依旧可辨识地来自于那已逝去过去。当我们遇见一个新人时,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实:他们直系祖先没有任何一个未育有子女就去世了。这听起来或许老生常谈但确实真实无误:如果你父母没有以同样确切方式相遇,那么你也就不会存在;即使时间稍微有些不同, 出生的也将是另外一个人。
......
回到威斯康星那个小农舍的保罗,是我的曾祖父保罗·F·克拉斯。我的中间名也叫保罗,这个家族名字因他而被尊崇。我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克拉拉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一个多世纪前她悲剧性地结束了自己在家族树上的分支。后来保罗再婚了,迎娶了我的曾祖母。当我二十岁时,爸爸让我坐下来,给我看了一份1905年的报纸剪报,标题是『疯狂女人的可怖行径』,并揭示了我们家族现代史上最令人不安的篇章。他向我展示了那张位于威斯康星州克拉斯家族墓碑的照片,在墓碑一侧是所有小孩子们的名字,在另一侧则是克拉拉的名字,并列出同一个日期作为他们死亡之日。这让我震惊不已。但更令我震惊的是意识到如果克拉拉没有自杀并杀害她自己的孩子们,那么今天就不会有我的存在。我的生命只能通过一场恐怖大屠杀才得以成可能。那四个无辜孩童死去了,而现在活着阅读我的思考文字却是你和我。Amor fati意味着接受这个事实甚至拥抱它;认识到我们都源于一个时而美好、时而深刻缺陷过去所延伸出来,并且在我们之前生活中发生过胜利与悲剧正是我们如今存在此处之由。』
Fluke: Chance, Chaos, and Why Everything We Do Matters by Dr Brian Kla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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