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和“半夜鸡叫”,都是根据需要制造出来的。具体过程,简单地说,“周扒皮”的制造经过是这样的: 1950 年代初期全军全国范围大扫盲。文盲战士高玉宝表现积极,用画字的方式写自传。 ( 高玉宝早年画的字,后人在他 90 年代开始展示的入党申请书可以看到 ) 被部队推为典型上报。穷苦出身的战士不仅 学文化还能写书,批判旧世界歌颂新世界。为了把这个典型放大,部队派专业人士帮助高玉宝。要体现旧世界之黑暗,地主阶级之罪恶,为了使书更能教育人,就要移花接木、改头换面进行深加工。为了表现真实,书中一切都采用真名真姓真地点,自然发生的“故事”就是真实的。至于坏地主半夜学鸡叫,纯属灵感来袭。郭永江其子女介绍,其父荒草晚年讲过,“半夜鸡叫”是根据民间传说加在周春富身上的。
而为什么只写了周春富“周扒皮”,而没写王春富“王扒皮”,这是因为周春富在高玉宝的家乡土改过程中,被作为恶霸地主批斗死去。高玉宝当时结束在大连流浪生活回乡当上民兵,这是他在日后参军在部队搞的诉苦教育中可以就近找到的“控诉”对象……
我的外曾祖父因此成为“周扒皮” . 这是他的第一出“幸运” . 而第二出“幸运”是在上世纪 60 年代初期开始的阶级斗争中,“周扒皮”成为阶级教育中的反面典型。全国周姓同学都得到一个天然的绰号:“周扒皮” . 第三次“幸运”是在改革开放后成了一切苛刻自私霸道的无良雇主的代名词。这是我的曾外祖父周春富绝对没有想到的,也可能是当年的“周扒皮”制造者没有想到的。
---孟令骞:我的曾外祖父周扒皮
图:高玉宝画出了别具一格的入党申请书。后来,他作过这样的解释:“画了8个字,8个字是什么呢?我从心眼里要入党。第一个字‘我’,我会写,第二个‘从’字不会写画个大虫子,‘心’字不会写画了人心,‘眼’字不会写画了个眼睛,‘里’字不会写画吃的那个梨,‘要’字写了个咬。我们家乡人不叫入党,叫鱼党(地方音),见面以后问你鱼党了没有,是这个音,我就画了条鱼。最后是个大树,树上画了一口钟,钟敲起来‘当当当’的声音,不就是‘党’字吗?我是这样想的,这样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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