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如果戈尔巴乔夫像勃列日涅夫一样派兵镇压东欧，不用挨个镇压，就血腥镇压其中一两个国家，再搞出类似镇压布拉格之春的蠢举，杀鸡儆猴，并表示会武装支持任何一个有需要的东欧盟友，这样东欧剧变就会失败。历史之谜是：戈尔巴乔夫到底为什么不派兵镇压？

我认为很像是苏联系统混乱、判断失误导致的，而不是事后戈尔巴乔夫自己说的那样：尊重东欧人民自己选择。这太冠冕堂皇了。当然，不镇压，戈尔巴乔夫就是历史伟人；镇压，戈尔巴乔夫就是千古罪人。中国这边比较离奇：大搞血腥镇压的反而成了历史伟人。

戈尔巴乔夫可不是天使，他在1986年就血腥镇压过哈萨克斯坦，制造了“十二月事件”。哈萨克民主运动是东欧一系列剧变的发源地。

但苏联当局政策极为混乱，这边才血腥镇压完哈萨克斯坦，那边1987年戈尔巴乔夫访问捷克又说“各国党对本国人民负责，有权自主解决本国发生的各种问题”，还说苏联不会干预东欧国家内政、外交。那你为什么干预哈萨克斯坦民主运动？

你并不能相信独裁者嘴巴上说的话，而且当时苏联国内並不是现在人想象那样支持民主改革。苏联精英跳船是发生在东欧剧变以后，而不是发生在以前，可以说是东欧剧变引发的雪崩效应。

苏联当局如果没有出现判断失误和政策失误，当局同样会支持戈尔巴乔夫血腥镇压东欧剧变。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从沙俄到苏联再到现在的俄国，系统性混乱、决策混乱、执政效率极低、判断错误率极高，这些才是俄罗斯人的传统。东欧是阻拦苏联北约的西大门，比起哈萨克斯坦来说，战略地位重要多了。在这种事情上判断失误，只能说明苏联体制是当时世界上最恶劣、甚至最反政治的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