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解体后,俄国由没有选举的一党“极权独裁”变成定期选举的“民选独裁”(electoral dictatorship),这是个巨大的进步。西方知识分子期望苏联的极权制度一步跳到自由民主(liberal democracy),完全是异想天开。叶利钦和普京比西方大学的所谓专家更了解俄国人的精神世界和行为方式。普京为俄国选民量身定做他们追求的领袖形象,每次都会当选。他每次当选后,一些西方大学的学者都为自己的愚蠢和懒惰找借口,指责俄国选举舞弊,普京打压反对派。现在美国海军研究院教书的Aleksandar Matovski在俄国做了很多田野调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大部分俄国人支持普京,不信任普京的反对派,认为他们无能。Matovski发现,俄国的选举即使有不舞弊行为,但不足以改变选举结果。即使普京下台了,出来个伊凡,也要做普京做的事才能被选上台,上台后要想保住权力,也会做普京做的事。西方必须面对这种一个俄国国民的基本面。
很多西方学者根据自己的意识形态喜好,发明出各种理论学说,硬往其他国家头上扣,不仅看错中国,而且也看错俄国。不是每个国家都有足够的国民爱好自由。俄国人民的精神世界和行为方式决定了他们能突破共产极权,但要从民选威权过渡到自由民主,还有漫长的路权走。到目前为止,中国人民的精神世界和行为方式决定了他们没有能力突破一党专制的“极权独裁”,连俄国三十多年前做到的事情还做不到。所以,它离liberal democracy的距离还无限远。三十几年前,一党专制的独裁国家阵营崩塌,有些国家变成自由民主制度,像中欧和东欧,也有不少国家就成民选威权制度。即使是后者,相对于一党专制的独裁,也是巨大进步,一些西方“学者”因为后者而断言民主浪潮衰退,并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