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的突然崩溃与很多偶然性因素有关,其中1982-1985年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和契尔年科相继离世造成的政治动荡给戈尔巴乔夫上台创造了条件,戈尔巴乔夫改革踩中托克维尔陷阱也具有历史偶然性。
目前还看不出来哪些难以预测的因素在促使中国走向苏联灭国的命运,简单的历史隐喻还不足够说明问题,它最多说明我们的忍耐和心理预期。经济衰落或国力衰落不是旧制度政权没落的可靠征兆。苏联灭亡前夕,它的经济发展比人们感受到的要好。俄罗斯学者Kara-Murza认为1985年以前苏联经济根本不像当时人感受那样遭遇了经济危机,导致经济形势恶化和崩溃的是戈尔巴乔夫改革。
很奇怪的事情就是1980年代苏联人对自己国家的制度失去了信心,从上到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国家不行了,这是戈尔巴乔夫启动改革的历史背景。
眼下中国还没有出现苏联1980年代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社会性恐慌。即使现在经济真的在经历严重衰退,中共政权也在竭力粉饰太平,不让社会性恐慌蔓延。中共政权从苏联灭亡历史中汲取了不少教训和经验,不要以为中共没有从历史中学到东西。
我们今后面临的中共难题比历史上的苏联难题更复杂,不能进行简单比较。你会比较,中共的知识精英和政治精英也一样会比较。现在要诱导中共走到戈尔巴乔夫改革那一步还太难。中共知道改革前面有托克维尔陷阱,就会拖延改革来防止踩中陷阱。
中共政权肯定会灭亡,但不是依照历史剧本来灭亡,而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失控危机。只有那些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才是中共的薄弱环节,如果你能想到,中共的知识精英和政治精英一样想得到,那么由于中共采取了预防措施,较大概率会发生的事件反而发生的概率更小了;那些被认为不大可能发生的事件反而是最可能发生的,因为中共在这方面没有做好提前预防措施。
这是一种黑天鹅事件悖论:小概率事件大概率会发生,而大概率事件大概率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