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由ICIJ牵头,全球数十家媒体上百名记者历时近一年的调查,终于开启了这项关于中共跨国镇压迄今规模最大的系列报道。我为此提供了相当多的资料并在经过核实后被使用,这在ICIJ的信息来源里有说明,就不多说了。我想现在是时候逐步公开某些秘密了,有的秘密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有切身的关联。
有人误以为我是在美国加入的中国社会民主党,其实早前报道里说得很清楚了,我是在中国加入的~线上邮件,快捷方便~当时的主席刘国凯先生还给我作了一份烫金的重庆党部主任委任书。
当然,我这个党部主任,其实是个光杆司令,我也一直未发展第二个人加入党部。至于为什么加入,很简单,我本身的政治立场就是反共,在我眼里中共无疑是个法西斯犯罪组织。然而这样的我却在中共所谓的隐蔽战线里待了十五年之久,这对中国政治生态的复杂性可谓是一个直观的注脚。
关于社民党的那些历史,什么香港密会、白衣行动、逼宫大戏……之前帖子有过介绍,而且参与者众,有许多第三方见证,我与曾大军等一些人也都见过面,这里限于篇幅就不再重复了。
当初被抓时,是重庆市局国保总队直接来的人,三男一女,带队的自称高老师,戴着副金边眼镜,威胁起人来也是文质彬彬的:把你抓进去,你父母无论在哪儿在做什么,都得马上赶过来……
他们很快就表现出让我为其工作的兴趣,并明说道你的事可大可小,工作就万事好说,不工作会发生什么你懂的。我并不想正面对抗去坐牢,只好被迫开始工作,这对我来说很矛盾,因为我的意识形态并未改变,反共并将之推翻的念头始终都在,所以我也只能自我安慰: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不如想办法弄明白他们的秘密镇压系统是如何运作的。这个想法一开始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但它被付诸实践的进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并最终让我成为老东家的大麻烦。
那位带队的高老师算是我的第一任领导,后面由于他升任为总队领导,便把领导工作交接给了老龙(暂时不公布名字,熟悉重庆国保总队的人一听这姓自然知道是谁,别说出来显摆就是),那会儿老龙还是大队领导,后面升为了支队领导。
交接有些匆忙,龙当时还在忙其它案子,对我有些疏于监管,趁着这个机会,内心始终不甘就范的我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逃跑行动。这次行动去年ABC的纪录片里有讲过——前往香港美领馆。报道只是提到这次尝试失败了,但有个秘密并未公布,那就是我在与美领馆接触后,选择了为美国政府工作,并返回内地继续为国保工作,成为了一名双面特工。
不过严格说来,双面特工是两边都效力,但我从未效忠中国政府,也未替政保真正出力过,计较起来,也许得算单面特工了。
与美国情报官员的接触,特别是第二次,犹如电影情节一般的戏剧化,而我们交流的过程,老实说,有些地方挺令人不爽的,不过美国政府出手是真的挺大方,没错,小粉红可以攻击我了,我是真正拿了美国政府现金的人,人生中第一台台式电脑就是用美国人给的钱买的,谁想调侃,随意。
返回内地后,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涉及到复杂的假情报递送与策反。后面我又去了香港与美国官员交流,不过这次交流,再加上之前打交道的印象,让我深感东西方思维具有相当的差异,包括在情报工作上。中国人崇尚灵活权变阴谋诡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在秘密工作中利用贿赂去腐蚀拉拢习以为常,但美国人很多事是讲程序的,纳税人的钱也不像中国那样可以随意丢在各种阴谋里去试错。但这样一来,替美国人作情报工作就变成了一件异常危险的事,我曾经也提醒过国人,不要在中国境内轻易为外国政府作秘密工作,因为中国政府这方面的侦察和锁定能力还是很强的,而由于文化和思维的差异,外国政府在某些环节上的指示和回应,可能令你陷入暴露的风险中。
这次接触后,我决定终止与美国政府的联系,因为继续下去实在过于危险。之后的几年,大家可能也听说了,美国在中国的间谍网被一勺烩了。如果我没有及时脱身,可能也已暴露了。虽然我单方面终止了联络,但我与美国政府从未在口头或书面上正式终结工作关系,严格说起来,我似乎仍是美国特工?哈哈不重要了。
我曾向自由亚洲电台的记者透露过这件事,她去向美国政府求证,在要求她填写了众多表格后,美国政府对此保持了沉默。ICIJ的首席记者对我说,美国政府可能不会就此回应媒体,因为涉及国家安全。想想也是,承认在香港策反中国情报人员?那不是自找麻烦,但这事实实在在,又知情者众,中美两边的情报官员都知道,也没法否认,唯有沉默应对了。
与美国政府这档子事,以后我会单独再讲。
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是我在漫长的秘密工作中接触到的众多中国政府的目标。ICIJ的报道已经开始,公布这些名单应该不会再影响到调查,我会在整理后发出。这些人理应知道自己曾是中国政府的猎物,也许现在仍是。我已经尽力保护过他们,在我离开中国时,除华涌在加拿大身亡,其他人都仍活跃着,对于评价我是个怎样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简单而有力的事实。
后续关于秘密工作的内容,会集中于此帖留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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