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高智晟律师整整失踪8周年的日子,2017年8月13日,一直被非法软禁在陕西老家的高智晟律师突然失踪,至今仍下落不明。
我曾说过,他是我最敬重的人,没有之一。至今仍是!
早在2005年,我从电台辞职后在做一家环保机构的志愿者,该机构组织了「圆明园防渗工程」讨论会。高智晟律师与会,他的形象非常明朗,虽非法律科班出身,但谈及「圆明园防渗工程」涉及到的法律层面的问题时非常专业,掷地有声。
作为2001年就被中国司法部评为「中国十大律师」的高智晟律师,他完全可以不管类似的公益案件,但他更新了我对中国律师的既有印象,不是把金钱利益而是公义放在价值排序的首位。
我也得知,早在2004年底,高智晟律师就多次上书中共高层,要求它们停止对法轮功等群体的镇压,他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
我认识的一位自由派知识分子曾对此颇有微词,他认为高律师太激进了,我当场驳斥:能为被中共打压的群体,而且是在最敏感的议题上发声,他践行着律师的公义,也在彰显基督徒的勇气和爱。不是他太激进,而是中国公知们只在安全领域才敢大声说话。
可想而知,高智晟律师遭到中共的报复,后来他被吊照,被判刑(2006年12月22日以被以「煽嵮」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刑5年);从未屈服的高智晟律师再于2007年发表《致美国国会公开信》,披露真实的中国人权现状,呼吁美国抵制2008北京奥运,此后他便遭国保惨无人道酷刑并失联。
在国际压力下,中共当局允许他短暂现身并在2010年4月接受美联社的采访。此后他再次与外界失联。当年4月,我曾循着「高智晟在五台山」的传言到山西五台山寻人,我进山那天已是傍晚时分,一场不期而至的漫天大雪落在2010年的春天,我在大雪中没有获得一点关于高智晟律师的消息。
2010年六月,我与美联社记者莫沫约在建国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她透露了采访高智晟律师时,高律披露所受的酷刑,包括被脱光衣服羞辱,用牙签扎生殖器、被国保用枪托数天内持续击打身体……。莫沫在采访后很长时间一直处在抑郁的状态。
2011年12月16日,中国官媒新华社发布高智晟律师「因多次严重违反缓刑考验期的规定」而被取消缓刑收监消息。
2012年1月,当时在德国之声工作的我电话联系到高智晟律师的大哥高智义,大哥是在当年1月1日突然接到新疆沙雅监狱发来的「罪犯入监通知书」,狱方确认失踪20多个月的高智晟于2011年12月19日被收监并将服刑三年。
2011年1月,在胡锦涛访美前夕,美联社对外公布2010年4月对高智晟详细的采访内容。在得知他被关入沙雅监狱后,采访他的记者莫沫曾尝试到新疆探访。
2014年8月7日,高智晟律师获释,他的牙齿脱落,多年的酷刑和牢狱囚禁使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摧残,美国国务院呼吁中国允许高智晟律师前往美国与其妻儿团聚。在此之前,我曾请莫沫与高智晟律师的妻子耿和女士直接建立联系,请莫沫向美国证实,他在接受采访时曾表达想与妻儿团聚的愿望。
高律师从小监狱走向再到大监狱,依然被监控和没有任何行动自由。
2016年,身处黑暗中的高智晟律师著有《2017年 ,起来中国》,预计中共将败亡,并就未来如何推动中国民主的建立写下自己的思考。后来该书在海外出版。
2017年8月13日高律再次失踪。
我把高智晟律师称为走在「最前面的人」。
最前面的人,总是那些不是铁锤落在自己身上但能感受铁锤锤打他人痛苦的大义之人;
最前面的人,往往孤单,他们不但要承受着中共极权的疯狂报复,还要承担一些怯懦者的不解和掣肘,很多人说他激进时,却悲哀的看到,当中共把最前面的人投入监狱或是彻底物理消失后,走在第二排的就并不主动的成了走在最前面的人。也许此时,方才领悟正是高智晟律师这样的人给予了我们以保护。
他也有家,他也爱家人,他是基督徒,也爱世人。
如果我们怠于为他呼吁、怠于寻找他,也是在埋葬我们自己,成为有一天我们都可以被无声无息消失的原因。因此与其说今天是为高律师呼吁,不如说是为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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