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我代理戴煌先生起诉新闻出版总署,因该署指令中国作协办公厅,告知作家出版社将戴煌著作《九死一生——我的右派历程》撤销选题不予出版(此书已由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过),我们认为该具体行政行为损害了戴煌先生的人身权和财产权。
但是,起诉被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火眼金睛,敏锐地以“不符合人民法院受案范围”为由,“不予受理”。尤其,法院耍赖,不出裁定,就为堵死你上诉的路。
北京二中院一直这么鸡贼和无耻,它是党领导下中国司法地位的缩影。2021年12月10日,该院针对我本人的刑事申诉,先是称从系统里查不到本案,不承认有过这案子,到无奈之下叫来法警,再叫来我的片儿警,同时派员下楼到大堂,跟我保持一米线安全距离,口头告知依法不予审查,不给文书,不告知法律依据和救济渠道。
戴煌先生是江苏苏北人,一口阜宁话,嗓音高亢,激情似火,为人古道热肠,他帮了无数人,管了无数事,惹了无数祸。他说,老毛活着干那么多坏事,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算幸运的了,假如不是从1957年起,因提出“神话与特权”——可能开罪了彭真,二十多年间陆续被劳教、劳改,尤其文革期间关了十来年,就凭他那张嘴、那脾气,“一定活不过文革”。
胡耀邦平反冤假错案期间,他回到新华社。但毛病一点儿没改。我们都说,《炎黄春秋》周围好多老人,是“两头真”,到晚年痛定思痛,一发而不可收。戴煌先生不然,他是“一头真”,他一直就这么真,走了一辈子。